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忆苦思甜,不忘来路:一碗芥菜蛋花汤引发遐想

2023-09-14 16:53  [来源:华声在线]   [编辑:黄爱民]

  华声在线9月14日讯(通讯员 熊其雨)酸菜,竟然是碱性食物。聊起这个话题的是一名中医医师。把脉、看舌苔,一番操作下来,鉴定完毕:痰湿体质兼脾虚。末了,医师再三叮嘱要少吃肉多吃菜,维持体内酸碱平衡。看着眼前划过的动物内脏和海味,我心里又萌发出一个小愿望,希望在异地他乡,每天都能喝上一小碗芥菜蛋花汤。

  小时候,我和老表都是走读生,除了晚上在家住,早餐和中餐一律在校搭餐。偏远农村学校的早餐,通常是米粉、面条或馒头,偶尔也有肉包,搭配的汤水则是芥菜肉末汤。晨读结束、饥肠辘辘,大家三五成群冲出教室到食堂门口按班级排队领早餐,劳动委员和生活委员负责将盛有滚烫汤水的铁桶抬出,再将热汤一勺勺舀给同学们。看见是同桌,他们用长勺在桶底重重地捞一下,精肉末和酸菜乖乖“落网”;遇到不熟稔的同学,用勺子在桶中“打个转身”,只窊些漂在上面的肥肉碎和碎菜叶等,空热闹一场。

  在湘北农村,华容芥菜是一道靓丽的风景线。塘边田间有,成丘栽种的有,石缝中也有。到了成熟的季节,隔壁左右的窗户边、禾场里,都是一字排开的芥菜。芥菜是“贱菜”,不施任何肥料,一蔸也有3斤多,长满小刺的叶片比成年人手掌还大,经过晾晒脱水、腌制发酵,芥菜才能华丽转身为酸菜,然后在大厨的巧手翻飞下,酸菜煮鱼、酸菜蛋花汤等成了让不少人牵挂的灵魂至味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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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我的老家依山伴湖,房子周围是一丘丘的梯田。年少时搞“双抢”,拿着镰刀帮伯伯割稻,连记忆都是清苦且带着汗泪的。唯一的甜和酸,大抵就是那一锅透鲜的酸菜鱼了。山区交通不便,勤劳的乡邻自给自足,附近也没有农贸市场,家中有喜事或来客时要骑半小时摩托到集镇称肉买菜。农忙一天下来,临近吃饭时,伯伯不慌不忙地拿着渔网带我到沉塌湖边,选中一片长有苇草、青荇、菱角、芡实的水域,穿着水裤将渔网沿外围呈合围之势放下,我负责摘菱角,伯伯拿三米多长的月月竹重重拍打水面,受惊吓的鱼随之蹿跳就正中了我们的下怀。上岸歇息不久就到了起网的时候,人随网走,动作要轻,速度要快,既要防止鱼挣脱,也要防止网打结。将鲜鱼取下打鳞,剖开洗净,柴灶放菜籽油开煎,将切成细丝的酸菜和掺有鱼泡、鱼肠的鱼汤同煮,就着坛子剁椒和酱萝卜就能下几擂碗饭。

  上世纪八九十年代,湘北农民吃的频次最高的家常菜当属这味芥菜蛋花汤。湖区湿热严重,酸味食品去腻开胃,还能增进食欲。炎炎夏日,揭开坛盖抠几片金黄发亮的酸菜,洗净后放盆中漂洗十多分钟,用猪油炒后放水煮开,起锅前淋几个打散的土鸡蛋,其味酸爽不已。我的母亲曾回忆,以前种棉花时,往往累得汗流浃背,衣服上会析出一层“白霜”,回家后还要生火做饭,一碗简单的酸菜蛋花汤既撩撇,又补充水分,更补充了身体所需的盐分。

  如今谈起酸菜,我们都怀念那个在鸡窝里捡土鸡蛋、用酸菜炒蛋炒饭的日子。一碗饭配四个蛋,加大量切得米碎的酸菜,以及少量剁椒、胡椒粉、生抽、酱油和葱花等,端起碗底印有“醴陵”字样的瓷碗,炒饭粒粒分明。这碗炒饭是我们的青春,在太阳下闪闪发光。

  我的姨妈生前在长沙治病,我们做晚辈的除了关心外,还每天给她送营养餐。有天晚上,看到家里的冰箱有一袋华容芥菜,她竟然舌头生津,嘱我炒了一碗素炒酸菜,而就是这一碗不起眼的家乡菜,竟让她足足咽下一大碗饭。如今,我的母亲每年依然会做一坛酸菜,那酸味,像蛋花一样在我心头漾开,萦绕我心。我知道,那是忆苦思甜,是不忘来路。


(一审:谢振华 二审:刘乐 三审:蒋玉青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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